第(2/3)页 五皇子被许贵妃抱在怀里,终于显出些这个年纪的孩童应有的天真:“那是我弟弟呀,我不该照顾他吗?” 许贵妃看着五皇子,叹一口气:“十一皇子的恶,就在于你父皇的不喜。你父皇是咱们的天,他若是不高兴,对阿姨皱皱眉,阿姨的心就都要碎了……五郎,别理十一皇子了,可好?” 五皇子抬头:“所以,我亲近弟弟,爹爹会恶了我,是吗?” 许贵妃温柔地揉抚五皇子的头顶。 五皇子抿唇,最后还是固执道:“十一郎是我的弟弟,我要照顾他!” 五皇子离开了,许贵妃最终也没劝动他。许贵妃气得砸了团扇:“是谁引吾儿去见十一那个鸡肋?!” 婢子连忙奉上姜蜜水:“贵妃娘子仔细气坏身子,让暗中人如愿。” 许贵妃冷笑一声,就着婢女的手喝口凉饮,反手抄起那杯子就砸到下首处跪着的五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身上:“你说!本宫可是吩咐过,不要带五皇子去见那鸡肋?本宫的话,看来你们是全没放在心上了!” 宫人被砸得额头冒血,许贵妃又捂着脸,伏榻痛哭:“若是官家因此恶了我……我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!” 许贵妃一哭,左右皆垂首不敢言。好一会,有一内人进言:“既然五皇子已经替十一皇子出头了,再阻拦,只恐官家不喜。” 许贵妃一愣,抬起头,好一幅梨花带雨的美景,含泪不解:“这、这是何意?” 内人恭恭敬敬道:“以奴婢浅见。官家不喜十一皇子,自然无碍,可若别人怠慢,官家未必会高兴。” 许贵妃哭声渐止,示意内人继续。 内人压着语气里即将成功取得赏识的激动:“奴婢以为,五皇子不如剑走偏锋,兄友弟恭,说不得会让官家高看一眼。” 许贵妃拭泪,仔细打量她,圆脸福相,肌肤水润,是个可以拿得出手的模样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内人温顺地垂头:“奴婢春雨。”不错……就是那个淑妃安插来给许贵妃下药的春雨,许贵妃这胎没产下死胎,她心知自己恐要被淑妃所疑,择日灭口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试图投入许贵妃手下。 “你读过书?” 只有读过书的,说话才会下意识用上文绉绉的词语。 “回贵妃娘子,奴婢的兄长学业极好,与奴婢关系亦友好,时常教奴婢一些文学。” 许贵妃点头:“你便来我身边做事吧。” “谢娘子!” 这番对话,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皇帝的耳朵。 他心情大好:“我这爱妃啊,哪都好,就是太看重我,患得患失,委实让人头疼。” 老内侍唯唯:“官家是许娘子的天呢。” 皇帝继续愉悦:“还有五郎,对弟弟这般照顾,是个重情义的。随朕啊!深肖朕躬!” 老内侍诺诺:“五郎君是官家的孩子,自然纯善,只是要奴婢多嘴,却还是不及官家远矣。” 皇帝:“说什么呢!哈哈哈哈哈!” 老内侍满脸堆笑。是啊,五皇子哪能比得上您毒死哥哥,手撕弟弟,踹了先皇自己上位。 姜星秀无人问津……姜星秀除了五皇子就无人问津地被养在侧殿。 某天夜里,守夜的奶娘有事,擅离职守。 姜星秀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。 窸窸窣窣的衣物掠地声响起,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黑披风,探头探脑、鬼鬼祟祟地进来了。 姜星秀躺在摇篮里,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。 他一惊:“系统,皇宫里也有人贩子的?!” 系统还没回他,人贩子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,露出一张妩媚的绝色脸庞,抱起姜星秀,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:“吾儿啊!!!” 姜星秀:“……”许贵妃?! 跟过来的大宫女十分紧张:“娘子娘子娘子!”扯她衣角,“小声点!别被人听见了再!” 许贵妃:“……嘤!”心疼万分地抚摸姜星秀的脸,“吾儿真是受苦了……看吾儿瘦成这个样子……” 大宫女:“……娘子。”她看了一眼白皙灵秀的十一皇子,忍不住,“十一皇子已经挺圆润了……” 姜星秀:“……”嗯?这什么剧本?她不是厌恶我吗? 许贵妃抱着姜星秀就地坐下,小心地微微晃着胳膊哄他。 大宫女担心:“娘子,您今天过来,太冒险了。万一要是让官家知道……” “从吾儿出生,我一次还没抱过!”许贵妃恨恨骂道,“什么毛病!非要他的女人以他为天,眼里心里只有他,但凡他皱皱眉,就为他不要爹不要娘亲生儿子也不要!做他的春秋大梦!我呸!他说话还没淑妃那小贱人招人待见!” 姜星秀:“……”嗯?合着他之前猜错了,许贵妃不是个恋爱脑? 许贵妃:“呜呜呜……你看,吾儿的衣服都是破的!” 大宫女:“……”试图让主子冷静一下,“娘子,按您的吩咐,把新做出来的衣服拿去洗个三五十遍洗破。婴儿皮肤娇嫩,穿着舒服。” 许贵妃一点都没被安慰到:“呜呜呜……你看,吾儿的摇篮还是旧的!” 大宫女:“……娘子,那是五皇子当年的摇篮,您说是五皇子用过的,保证安全。” 许贵妃不理她,继续哭:“还有……还有,那个奶娘,她竟然敢擅离职守!简直放肆!” 大宫女:“娘子。”她冷静地提醒,“那是我们的人,现在在外面给您把风。” 许贵妃:“……”抹了一把泪,“我不管!我儿就是受委屈了!” 姜星秀:“……”他这辈子的亲妈,可真是个人才啊! 许贵妃抱了姜星秀半个时辰不撒手,体力之好让姜星秀隐约明白了,她到底是怎么三五不时勾得皇帝不早朝。 大宫女劝了好几回,许贵妃才恋恋不舍地走了,一步三回头:“吾儿又要受苦了,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……” 大宫女:“娘子,五皇子天天过来,不会让十一皇子真受苦的。倒是五皇子……这般长此以往,当真不会遭官家嫌弃?” “呵……你不知道皇帝那破性子,脾气差毛病多,自己薄情寡义冷血无情,偏喜欢孩子们做个重情重义的孝子贤孙,且看吧,他喜欢着五郎这样呢!” 许贵妃咬牙:“等五郎当了皇帝,我非把他和他爹葬一起!还有被他毒死的他三哥和被他弄瞎眼的他九弟!我让他好好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去!”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三年。 大楚有个习俗,孩子养到三岁才叫养成,三岁以前不能有大名,不然小孩子福气小,会压不住。 皇帝那边却是表示,起名可以,按照往例大办宴席就不必了,灵阁里自己庆贺一下就行。厌弃之意流露于表。 五皇子倒是真情实意地爱护这个弟弟,想着给他办个宴会。 可皇帝虽然欣赏自己这五儿子跟自己一样纯善,但也并不想被五儿子打脸,一大早便让人忽悠他出宫去,说是给弟弟买些新鲜玩意,暗地里却是吩咐下人好好带五皇子玩玩,最好能让他玩一天,玩到乐不思蜀。 没有人给姜星秀庆生。 但有动物。 内人诧异抬头:“好多蝴蝶!” 天空中飞来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,围着宫殿翩翩起舞。 可现在……是冬日啊! 蝴蝶在窗前飞舞,五皇子的雪团儿——就是那只当初咬了奶娘的狗,又往这边跑来,一头撞开虚掩的窗户,但蝶群并不进去,仿若生了灵智般,极有分寸地只在殿外纷飞,分毫不越雷池。 姜星秀透过窗户,看到蝴蝶灵动翩然,排出惊鸿一舞。 灵阁上下都是蝴蝶,着实吸人眼球。 又是祥瑞? 皇帝放下笔,微微眯眼,透出一丝危险的狐疑。 灵阁里,大宫女急迫道:“娘子!眼线来报,再有半盏茶,官家的龙辇就到灵阁了!” 许贵妃“腾”地站起来,带翻了椅子。 笑话!儿子搞出那么大动静,许贵妃可不相信皇帝是来哈哈一笑,大喜过望夸奖“真不愧是姜家麒麟儿”的。 “蜂蜜呢?拿蜂蜜来!” 内人急急端来蜂蜜,许贵妃抱起一瓮就豪迈地往身上倒。 “纱衣!本宫的纱衣!” “娘子!旧的扔了,新制的还没制好!” 许贵妃满殿一望,狂奔到窗前,一把扯下窗帐,脱了衣服往身上裹。 “还有本宫的鼓!” “娘子,您已经好多年不跳鼓上舞了,那鼓收在库里,咱们来不及拿!” 许贵妃:“……”她冲出宫门,目光看遍宫内,在角落处一停,“那个缸!那个缸!把里面的睡莲拿出来!把缸倒过来!” 皇帝到灵阁时,就看到美人披着缥缈的纱衣,身姿妙曼。 美人风情万千睨他一眼,体态轻盈地跳起“鼓”上舞,寒风里混着女儿香,蝴蝶在她身周陪衬,一波波地往她身上扑,好一番销魂蚀骨的场面。 当然,要是皇帝早到一会儿,就能看到美人在冷风里瑟瑟发抖,扒着水缸努力往上爬的场面。 皇帝上去就打横抱起许贵妃,闻到美人身上甜腻的香气,几乎要沉迷地溺入其中:“爱妃真是……”刮刮许贵妃的鼻子:“调皮!”招蝴蝶诱惑他就招嘛,偏偏挑这么个日子,吓了他一跳,还以为是十一皇子…… 许贵妃往他胸膛柔柔弱弱地靠,一声媚语:“官家~” 皇帝心底化成水。是啊,爱妃一向以他的意志为意志,他不喜十一,恐怕现在爱妃已经根本不记得十一的生辰了! 许贵妃表示狗男人说的纯属放屁!你疼一天生孩子,试试能不能忘了是哪天! 皇帝抱着她就往宫殿里走,哪里还管什么蝴蝶。 后面宫人们紧赶忙赶地把水缸翻回去,重又加上水,把睡莲塞回去,看着蔫巴巴浮在水里的睡莲,十分可惜:“也不知还能不能活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