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声音稳,我却看见她耳后一片细汗,晶亮得像碎钻。 我添柴,烟呛得眼泪直流,却不敢眨眼—— 火色由红转橘,再转亮黄,像落日被塞进窑口。 "八百!"林静低喊。 我立刻把"霜花"晶棒送进火腹,动作比祈祷还轻。 等待像钝刀割肉。 我蹲在地上,看火舌吞吐,看雪粒子从窑顶缺口飘进来,在火里"嗤"地化为一缕白烟。 聂小红用铁棍拨弄火堆,节奏紊乱,泄露她的紧张。 林静一动不动,眼镜反射火光,像两片烧红的铁。 忽然,"啪"一声轻响—— 晶棒顶端炸出一粒火星,像谁在黑夜里划亮火柴。 我心脏猛地一提,"成了?" 林静没回答,她拿长钳夹出晶棒,火光里,晶线表面泛着细密橘皮纹—— 那是扩散成功的标志。 她吐出一口气,声音轻得像叹息,"七成,变九成。" 我攥紧拳,指甲陷进掌心,疼得真实。 聂小红"耶"地一声,铁棍扔地上,发出清脆的"当"。 我们仨对视,眼里全是火,却比火还亮。 傍晚,雪停了,夕阳从破窑口灌进来,把晶棒染成玫瑰色。 我举高它,对着光,看里面细若发丝的纹路—— 像霜花脉络,也像命运裂缝。 "下一步,蒸铝。"林静说,她声音被夕阳烘得柔软。 我点头,把晶棒小心放进垫了棉花的铁盒,像安放一颗未出世的心脏。 窑外,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像细小的针,却让我浑身发热。 我深吸一口气,铁锈味混着松香,呛得肺发疼,却让我异常踏实。 "回城。"我说,声音沙哑,却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,"明天,给霜花镀上铠甲。" ——第四章·完—— 第(3/3)页